第6章 識人的本事

老刀說:做球盤最好是做熟人的生意,知道他家底,以及怎樣才能讓他下注。而且,最好的客戶絕對不是賭了好多年的老賭棍,而是新人新豬肉。

老刀這人眼睛毒,只要跟一個人談二十分鐘的話,就能大概辨出對方的身家、近況如何。

當今社會,“演員”實在太多,誰願意把自己不足的一面展現給大家?很多人都在演一個屬於自己的角色而已。有演老闆的,有演大款的,有演專家學者的,還有演富二代的……多數演得都很投入,爲了生存,沒辦法。

賭博圈子尤其如此。如果不演好自己的角色,可能連個皇冠的信用網賬號都要不到,可能連每天兩分利的高利貸都借不到。所以,參與賭博的人裡面,演員格外多。

要從衆多的演員裡面分辨出真正有身家而且還沒因爲賭博而破產的人,真有難度。可老刀有這本事,畢竟,老刀曾經服過大刑,又做了十來年的球盤,壞人和騙子見得太多了。那雙總眯着的小眼睛裡,真揉不進沙子。

想把球盤做好,能“識人”是最基本的一點。如果賭徒曾經很有身家,提着名牌手包,戴着名牌手錶,衣着光鮮,但是已經賭了一兩年,早已傾家蕩產,此時再給他信用賬號,他輸了怎麼付錢?就算逼死他,恐怕他也拿不出來錢。要是一年中遇到這麼一個壞賬,可能這一年的辛苦就付諸東流了。做球盤的,死在這樣不靠譜的賭徒手裡的,實在不在少數。

黃飛沒見過多少壞人、騙子,也沒在江湖上滾過。但是,黃飛有個優點:謹慎。沒有十足的把握,黃飛絕不會讓對方在自己這裡下注。

幾年時間裡,黃飛一直嚴格控制着自己手下賭徒的數量。

在代理了孃舅的球幾個月後,黃飛終於又物色到了第二個賭徒:

琪琪。

一聽琪琪這名字就知道,這是個女孩子。對,她不但是個女孩子,而且還是個美女。不但是個美女,還十分年輕。

當琪琪第一個禮拜贏了錢開車去老刀的棋牌室拿錢時,棋牌室裡那些賭徒都看得流口水了,連麻將都不打了。據說那天琪琪穿着一條粉色的熱褲,那雙修長的腿百分之八十都暴露在了外面,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帶,顯得青春又性感。那天,她還戴着一副能遮住半邊臉的墨鏡,襯托着那精緻俏皮的鼻子和微微上翹似笑非笑的嘴角—絕對是個超級美女!

琪琪那身段,那線條,那腿,足以讓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五的姑娘自卑。

等琪琪走了以後很久,大家才緩過神來。賭徒們都說:“大學生真是可以啊,找來這麼漂亮的姑娘打球。”

還有人說:“老刀啊,等這姑娘輸光了你不用跟她要錢了,讓她陪你睡半個月算了。”

老刀笑笑:“人家會輸光嗎?人家老公有的是錢。”

那時候琪琪大概二十四五歲,年齡不大,但已經嫁人了。她不是二奶,而是堂堂正正的正室。她的老公叫阿文,也只有二十七八歲,本來家裡就很有錢,而且他又有賺錢的本事,還是個十足的帥哥。阿文是寧波人的後代,一米八的個頭,高鼻樑、大眼睛,穿得乾乾淨淨斯文得體,就外表來看,和琪琪十分登對。據說他倆結婚時,羨煞了一羣剩男剩女。阿文以前是在國外學的設計,但是回國以後沒幹這行,一直專心炒房子。那段時間,正是本世紀初上海房價第一個飛速增長的高峰期,阿文賺到了人生中第一桶金。據說,他最經典的炒房案例是曾一口氣買了七套一模一樣的房子。這七套房子都位於徐匯西南部某樓盤,而且全是“07室”,這樓盤就是“07室”的房型最好,阿文一眼看中,然後一下買了七套,也就是說:如果有人要買二十層樓以上的“07室”,就必須從阿文手裡買。當時,阿文的豪擲萬金,讓見慣了炒房客大手筆的售樓小姐也驚歎不已。

阿文這樣的膽量,完全是賭徒的膽量。因爲2005年前後,正是國內外無數專家學者唱衰上海樓市的時候。

但阿文卻對賭博完全不感興趣,因爲他是個持家的好男人,他身上繼承着上海男人愛幹家務的優點,家裡活兒全是他幹。

琪琪找了這麼優秀的一個老公,真是人人羨慕。但是其實琪琪有不爲人知的苦,那就是:她老公吸毒。

很難想象阿文這樣優秀的一個男人竟然吸毒。阿文是在國外讀書時染上的毒癮,不過還好,他吸的不是海洛因,而是K粉、冰毒之類的軟性毒品。吸這些東西,多少比吸海洛因好一些,也會多活幾年。

一般吸毒的人吸完了之後都會在外面找妓女,可阿文絕不幹這事兒,他特愛琪琪,從來不外遇,從來不鬼混,顯示出其顧家好男人的風範。

爲什麼這麼說呢?因爲別人High完要麼拉住道友喋喋不休,要麼就找小姐或者情人亂來。但琪琪老公絕不,他High了以後肯定立馬回家幹活!

藉着藥勁兒,有時候一干就是二十幾個小時。

他家一共也就一百五十平米,哪有那麼多活兒幹啊?可能讀者也替他犯愁,成天這麼幹,都幹些啥啊?!

大家先別急,這哥們兒肯定是能找到活幹。

據說他開始時的程序是固定的。只要回到家,肯定馬上開始拖地,拖得那叫一個細緻,一百五十平米的房子,他能拖上兩三個小時,直到把地拖得鋥亮鋥亮,能照得出人影來才作罷。

拖完了地,他一分鐘也不休息,馬上就幹第二樣活兒,刷碗洗盤子!

可他家很少開飯,盤子啊碗啊什麼的都是乾淨的。但是那他也有刷的理由,如果盤子和碗幾天不用的話就會落灰,所以必須要洗。不管是凌晨三點還是四點,他肯定叮叮噹噹地把家裡的盤子和碗全收拾出來洗一遍,擦乾,然後再整整齊齊擺成一排。

地也拖了碗也洗了,這活兒總該結束了吧?遠沒結束!藥勁兒沒過,幹活就不止。刷完碗後,他通常開始幹第三件事兒:擦東西。

都擦啥?大到抽油煙機、窗戶玻璃,小到櫥窗裡的玻璃小飾品,只要是他目力所及的,全擦!

跟拖地和刷碗比起來,這項工程可就浩大了,畢竟拖地和刷碗都是平面工作,而擦東西是立體的,而且擦東西這活兒想幹細了那可是真有得幹,比如一個抽油煙機擦上四十分鐘根本沒啥問題。

這一套擦完,大概又會耗時四個小時。

一般來說,從拖地開始到現在,大概要耗時八到十個小時。可能有朋友會想了:就算是舊社會做牛做馬的奴隸幹了這麼久也該歇歇了,這琪琪老公的戰鬥力就這麼強?

對,他戰鬥力就是這麼強,絕對不歇!因爲真正的還沒開始呢!或許他前生就是頭老黃牛,現在轉世了,吸毒以後又勾起了前生的回憶。

是啥啊?是洗衣服、洗牀單、洗被罩!

他可真是洗得認真啊。一拉開衣櫥的門,全是阿瑪尼、範思哲等名牌,他和他老婆向來以愛穿名牌而聞名,家裡的衣服那是相當多。

按理說,這些名牌的衣服都是不能直接用水洗的,可他不管,一堆一堆的衣服抱出去,一部分扔進洗衣機裡,一部分內衣什麼的自己手洗。

在洗衣機嗡嗡嗡嗡的噪聲中,咔嚓咔嚓地洗上三四個小時。他的鄰居經常看見他家兩個陽臺上掛滿了密密麻麻的衣服,春夏秋冬,哪個季節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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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衣服勞動量太小了,其實不太適合阿文這樣擅長大勞動量的人幹。所以,阿文總是在衣服洗好以後又開始洗被罩、牀單、沙發套。

有時候正是半夜,琪琪正躺在牀上睡覺呢,他不管這些,把老婆抱到沙發上,然後拆牀單、被套。等把這些東西放進洗衣機後,他再把老婆抱回已經沒牀單、沒被罩的牀上,因爲他要拆沙發套了!

迪婆被他這麼折騰還能睡着啊?!琪琪當然早就醒了,但她勸不住。只能看着他這麼窮折騰。

儘管看着他這麼折騰,琪琪卻也不敢跟他父母告狀,只能勸他少吸點粉,少溜兩口冰。

據說,琪琪的閨蜜有時候打電話叫琪琪逛街時,經常聽見琪琪這麼回答:“今天暫時不能去逛啊,我的衣服都被我老公洗了。”

“全洗了?一件都不剩?”

“一件都不剩,外衣內衣都被洗了,現在就身上穿的這條睡裙了。”

“啊?!那什麼時候能出來逛街啊?”

“等衣服幹了再去逛好不啦?我看有幾件快乾了。”

“好吧,好吧,你快點兒,我們等你。”

“別等了,你們先去逛吧,我總不能穿睡裙就去逛街。”琪琪是真無奈。

這時,她那本來準備歇息的老公又看到了她身上那條睡裙,眼睛變得賊亮!終於,又找到活兒幹了!

總有姑娘這樣對琪琪說:“哎呀,琪琪你老公真好,就連吸毒還這麼幹活兒,是不是你讓他吸的毒啊?!”

琪琪肯定想:你要是有了這樣的老公,肯定哭都哭不出來。

人幹壞事以後,如果沒人管,通常都會變本加厲。比如說開始賭球賭一千塊一場,或許半年後就會漲到一萬。比如說開始偷偷摸摸去嫖娼,可能半年以後就會成天玩雙飛。

阿文在2006年春節前後就升級了。

這次升級,是真真正正的悲劇。且說那天,阿文High完以後回到家,又開始了拖地、洗碗、擦東西等一條龍工作。但是這天,他只幹到第三個階段:擦東西。還沒幹到真正的就戛然而止了。

爲什麼戛然而止?因爲他在擦窗玻璃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家房頂的吊頂塌下來一塊。這還了得!

他馬上放下了手中的抹布,換了套衣服,轉身走了。

琪琪特高興,今天她的衣服不至於再遭荼毒了。可天真的琪琪哪曾想到,以前她老公洗衣服時的都是假,真正的在後面呢。

一個小時後,正當琪琪想出門逛街的時候,忽然聽見門外叮叮噹噹地一通亂響。她還以爲出什麼事兒,出去一看,只見老公正滿頭大汗地提着塗料、板子、鋸等一大堆東西回來了。還沒等琪琪明白是怎麼回事兒,阿文就說:“幫把手,把這些東西先搬進去。”說完,阿文又進了電梯。

看着眼前這堆裝修用的工具,琪琪似乎明白了她老公究竟要幹什麼。

果然,琪琪猜對了。十分鐘以後,她老公居然搬上來一個木腳手架!

“你從哪兒弄的腳手架?”

“跟朋友借的。”

“你要幹嗎?”

“修房子。”

“你要修咱們家房子?”

“是啊!本來我就對這裝修不滿意。”

“你要親手裝修咱們家房子?!”

“是!”琪琪老公滿臉都洋溢着衝動和喜悅。

“你裝?!”

“是,你忘了我在國外五年學的是什麼了?!”

“你……”

琪琪太瞭解她老公的性格了,他想幹什麼,即使是平時也攔不住,更何況現在吸了毒。

從這天起,阿文再也沒拖過地、刷過碗。因爲他找到了更大的興趣愛好。他那學了五年的專業,的確有了用武之地。

從這天起,琪琪家就成了個大工地,叮叮噹噹的聲音每天不絕,家裡一片狼藉,到處是橫七豎八的木板和木屑。

從這天起,琪琪家基本就不能再住人了。誰能在這環境下生存?

除了他老公。

據說他老公每次一干就是二三十個小時不休息,直到藥勁兒過了,才心滿意足、筋疲力盡地在這堆木板子中間甜甜睡去。開始時,阿文主要還是鼓搗這吊頂。可是到了後來,阿文越來越不滿足於這小打小鬧,開始搞更大的:電視背景牆、窗臺、門套……再到了後來,地板也開始搞了。

還好,他不是每天都幹,都是溜完了冰以後再幹。琪琪也摸不準他究竟哪天干,反正只要看見他滿臉喜悅地揹回來水泥、沙子什麼的,立馬就出門—不出門行嗎?這家有法待嗎?人家上海市有規定,整個夜間不準施工,可他老公根本不管這些。

半夜經常有鄰居敲琪琪家的門:“你們家怎麼回事兒啊?還讓不讓別人休息?”

“這個……這個……我爸媽要搬過來住,他裝修一下。”

“哪有半夜裝修的?”

“對不起,對不起。您渴嗎?喝點飲料……”

半夜來的鄰居多數都是男士,看到琪琪這麼漂亮而且態度這麼好,多數也都埋怨幾句走了。

阿文爲了心中那崇高的裝修事業,已經根本不顧老婆的感受了。

聽說過爲了革命拋妻棄子的,誰聽說過爲了裝修連老婆都不要的?

話說回來,據去過琪琪家的人講,她老公的裝修水平真不賴,普普通通的一個家,被她老公裝修得跟宮殿似的。不過,唯一的缺陷就是進了這房間以後覺得直迷糊,不吸毒的人都跟吸了毒似的。

琪琪本來是個乖乖女,以前從不去夜店,從不酗酒,也從不夜不歸宿,可這下老公把家給搞成那樣,她還咋回去?

琪琪別無選擇,只能經常不回家,住在南京西路的一個五星級酒店裡。她無聊啊,成天和閨蜜在一起逛街也沒什麼意思,慢慢地,她就學會了賭球。

黃飛和琪琪的一個閨蜜是大學同學,幾年前就認識了琪琪。對琪琪這樣的姑娘,沒幾個男人能不動心,黃飛也沒能免俗。黃飛幾乎親眼目睹了琪琪的老公把琪琪泡到手然後結婚的全過程。但對這些,黃飛也是無能爲力,畢竟,在上海這樣一個城市,憑他的身家,是根本不可能泡到琪琪這樣的姑娘的。

黃飛早就知道琪琪在賭球,而且黃飛也跟琪琪透露過自己在代理賭球。但是黃飛始終沒有說出“我也做代理,你把球打在我這裡吧”

這句話,因爲黃飛懂一句話:“勸嫖不勸賭。”如果勸賭,最後人家輸得傾家蕩產,那罪過可就大了。

黃飛知道賭徒和莊家之間堪稱天敵,早晚有一天琪琪會和她現在的莊家產生矛盾。那時候,根本不用自己說,琪琪肯定把球賭在自己這裡。

果然,黃飛等到了這一天。那段時間琪琪總是贏,而且琪琪賭得大,把莊家贏得落花流水,而且那莊家實力也不是很強,動輒就結不出賬。

琪琪有些惱火,給黃飛打了電話。

“黃飛,你那邊莊家的實力怎麼樣啊?”

“一晚上你贏一千萬,我那莊家也能把現金給你拿出來。”

“那好,你給我要個賬號。”

“你賭得小點吧,娛樂娛樂就行了。”

“呵呵,這你就別管了。”

黃飛要把話說透:讓你賭得小一點,將來輸了大錢可別怪我。

半個小時後,黃飛已經把賬號開好了,雖然他剛勸琪琪賭得小一點,但他給琪琪開的信用額度可不小:單場限額十萬,總信用額度一百萬。

黃飛把賬號用短信發過去的同時,還不忘加了一句:“打得穩一點,祝你贏錢。”

琪琪很快就回了短信:“謝謝,放心吧。”

從此,琪琪萬劫不復。

這一家人。老婆賭、老公抽,真夠勁兒。究竟是什麼讓這兩口子如此誇張?一個字:錢。錢多了閒得慌。

兩個人年紀輕輕就賺到了別人幾輩子也賺不到的錢,又沒啥理想和追求,剩下的,就是敗家和糟踐自己了。

看來,錢多了,有時候也未必是好事。

都說女人是感性的動物,這一點在賭博上可能是盡顯無疑。

從小一帆風順的琪琪賭球時,究竟有多感性呢?她見哪個隊的名稱好聽就押哪個隊。

二狗曾在登二的管理網上觀察賭徒下注,賭徒們是五花八門,怎麼下的都有。有人專門在八十分鐘後下大球追求秒殺,有人專門賭弱隊下盤,還有人專等強隊在主場被進球了以後補強隊。真是無奇不有。

但是像琪琪這樣只押隊名好聽的賭徒,卻是絕無僅有。

琪琪愛下的球隊以日本球隊爲主。有些日本球隊的名字的確很有詩意。

比如說她最喜歡下注的球隊是浦和紅鑽。哪個女孩子不喜歡鑽石?

而且還是紅鑽。她還喜歡押清水心跳,女孩子麼,都喜歡心跳的感覺。

還有磐田山葉,多麼浪漫的名字啊,聽起來像是宋詞的摘錄。她還喜歡京都不死鳥,因爲這個球隊的名字聽起來就像是個童話。

她比較反感的名字顯然是大阪飛腳這類的,聽起來就很粗野,只要有大阪飛腳的比賽,她肯定押對面!

歐洲有些球隊的名字也是她所喜歡的,比如高雲地利、普利布蘭、米蘭、佛羅倫薩什麼的。只要見到這些浪漫的隊名,她肯定毫不猶豫就押上!

可能有人會問,哪有這樣不研究球隊、不研究“亞盤”、不研究“歐賠”的賭徒?她這麼濫賭還不很快就輸光?

老刀的回答是:她的做法,恰恰是無招勝有招,還真比那些自認爲高明的賭徒要強。

因爲一個球隊盤口開出來,隨便下一個隊,輸贏的概率大概都是百分之五十對百分之五十。但是,莊家開出的盤口通常都極具欺騙性,當賭徒看到這個盤口水位後,再查查資料,仔細研究一番,可能輸的概率已經變成百分之六十了。賭徒在進入滾球盤時可能還會發覺自己的球賭得不對,需要反補或者需要在進球之後再追一鋪,那贏的概率可能真的只剩下百分之三十了。

像琪琪這樣的,連看都不仔細看就下注,下完以後不後悔,贏的概率還真不小,總能達到百分之五十吧。尤其是當她喜歡的球隊連贏幾個盤時,那她更是能贏到大錢。

偏偏就在2006年時,這幾支球隊都特別“爭氣”,接連贏球贏盤,琪琪成了女賭王,很多人都跟着她下注。

那段時間,琪琪把莊家贏得頭昏腦漲,苦不堪言。據說當時在琪琪賭的那個平臺上,主要吃“成”的有四個人,除了皇冠公司和登一的莊家的二點五成以外,就數老刀吃得最多,老刀也吃二點五成,其他人都在一成至一點五成不等。琪琪的球注下得大,有時候一個星期就會贏一百多萬,而且,在琪琪贏錢的那段時間裡,其他槍手居然也在贏錢。像老刀這樣做了多年球盤而且實力雄厚的,還能頂得住,但是對於其他人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千萬別以爲當莊吃成就一定特別有錢。二狗認識做了球盤十來年、贏了快一千萬的莊家,最後卻連槍手贏的五萬塊都付不出,要去借高利貸。這些人爲什麼沒錢啊?因爲贏過錢的人都知道,贏的錢還不如撿來的孩子,花起來是真沒節制。在上海這麼個花花世界,想花錢,那還不容易?

很多吃成的小莊家在做莊家之前還算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但是做了莊家以後,有不少手頭有了閒錢兒,都開始溜冰玩粉。弄這些東西,多少錢夠花啊?!肯定完蛋了。

那時已經臨近2006年世界盃,在老刀那個管理平臺上輸得焦頭爛額的小莊家們在一個月內先後退出。就老刀一個人頂着,自己一個人吃七點五成,簡直是跟琪琪等賭徒們對賭。

包括退出的小莊家在內,不少人勸老刀:“咱們這個平臺太黴,乾脆換個平臺吧!你也別吃這成了,放在外面,誰愛接他們的注就接唄!”

“我見過總黴的賭徒,但是沒見過總黴的莊家。”

“連着倆月了,咱這平臺輸出去快一千萬了,你自己一個人接?”

“接!我輸得起。”

“你跟運氣較勁幹嗎?”

“這你別管,我贏錢的時候,你們別眼紅就行了。”

老刀看得明白:賭球這東西,贏一天當然是可能的,連贏一個星期也是可能的,甚至贏一兩個月都有可能,但是真沒聽說誰一年賭下來總賬是贏的。

賭場裡有句話說得好:“不怕你贏,就怕你不來。”越贏錢越有癮,直到傾家蕩產。

老刀聊到這裡時,二狗打斷了他:“哪有當莊的連着輸錢的?你2006年真輸了那麼多錢?”

“真輸了。不過我頂住了,要是頂不住,後來也就不可能再扳本了。”

“是什麼人在你那贏了那麼多?”

“一個神仙。”

“神仙?”

“對,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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